第6章 洞房花烛

        在一个良辰吉日,郝家庄红灯高悬,鼓乐齐鸣,鞭炮声声,高朋满座,和尚道士,尼姑道姑来了一大把,什么剑客刀客,镖师水手,叫花子满院子都是。

        郝家庄第一次来这么多客人,老爸是自然忙前忙后少不了招呼应酬。

        “老郝啊,这么多年你就藏在这个地方啊?山庄真是不错。”

        “郝兄,原来这儿就是你的温柔乡啊,快让嫂子出来见见弟兄几个,今天总不至于还带着面纱吧!”

        “郝大侠,原来你就住在长安城外,我们是邻居啊,以后你一定要城里的威武镖局来玩啊。”

        ……

        “咦?大师兄,那块‘名剑山庄’的牌匾怎么不见了?”

        “啊?!这个吗……”

        “哎呀,你怎么忘了呢?真实是没良心。我们把它挂到内院的门上去了,在大门口太招摇了。来亲家母,我带你去内院看看,你们家宝贝女儿的新房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个时候,我正披红戴绿骑在马上,载着我的新娘跟着花车往家赶呢。

        昨天,师傅师娘非要住在长安城的悦来客栈里。

        害得我今天早上还要打扮得像个小丑似的,进城来把新娘子接回家。

        一路上吹吹打打,被人家指指戳戳,让我郁闷的要死。

        好不容易出了长安城,正想着这罪也该受完了,就看见车窗打开,露出了一张俏脸,杏儿向我挥挥手,“你累不累啊,上来坐会儿吧。”

        怎么能不累呢,我乐颠颠地爬上了车。

        车里面就坐着母老虎和杏儿主仆俩,母老虎穿得红彤彤的,披着个大红头巾。

        忽然母老虎掀起了头巾,对着我宛然一笑,甜腻腻地叫了我一声:“小帅~”

        我当时就差点儿晕了,这个母老虎笑起来还真是迷死人,嗲起来还真是甜死人哎。

        咦?不是说拜天地之前是不能揭开红头巾的吗?

        还没等我明白过来,一个嫩葱似的手指戳过来,就觉得胸口一痛,睁着眼睛就倒了下来。

        这主仆两个人一起动手,七手八脚地就把我扒的和光猪一般。

        一边扒一边还议论两句,“看不出来,这家伙身上还有点肌肉。”接着,母老虎手忙脚乱地开始脱起了身上的喜袍,很快就脱的只剩下小衣。

        母老虎的粉嫩双臂,修长大腿,还有一抹酥胸,看得我眼花缭乱,而且她今天化着新娘妆,更加显得美艳异常。

        当母老虎终于疑惑地发现我口角流下的口水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光多时了。

        只好一边骂我小色狼,一边狠狠地踢我几脚解气。

        然而,她得意的太早了一点。

        当母老虎穿上我的新郎装,溜出去还没几步的时候,就被后面车上的香香给发现了。

        母老虎一边指挥杏儿拦住香香,一边慌不择路地窜进了路边的树林。

        当她穿过树林,再一次跃上官道,以为自己总算是逃了出来的时候,却赫然发现,我大师姐和大师兄正怡然地坐在路旁,候着她呢。

        母老虎的第二次逃婚壮举也半途而废了。

        当花车到了郝家庄门口,落车换轿的时候,母老虎坐在花轿里,意识到命运不可更改,终于悲从中来,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的新媳妇就这样哭哭啼啼吹吹打打地被抬进了家门。

        喜堂上,惊恐未定的新郎和哭哭啼啼的新娘几乎是被人强迫着完成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新娘子被送进了洞房,自然有师姐和香香看着,姐姐也早就候在了那儿。

        我这个小新郎还得被爸爸领着,给各路叔叔伯伯,阿姨婶婶作揖敬酒。

        然后还要被那些个心怀忌恨的江湖少侠们拉去糟蹋一番,尤其是那两位华山师哥的眼光像剑一样都可以杀人。

        利害,气剑没有炼成,倒是炼成了眼剑。

        有一些希望破灭的少侠们,乘机发起了酒疯,老爸老妈碍于面子,不好多计较。

        当最后有两个实在过分闹进了后院的家伙,被一个上菜的家丁一手一个地提了出来,所有醉与没醉得少侠们,都清醒了过来,直觉得脊背发寒,再也不敢闹我了。

        妈妈在后院还偷偷摆了好几桌酒席,请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客人,还有好几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漂亮阿姨。

        好像我们家失踪的家仆,都出现在了里面,就像那金银铜铁几把算盘都来了,花匠陈伯也成了座上宾。

        等终于把这些繁文琐节给忙完了,我才疲惫不堪地回到了我的房间,也就是现在的洞房。

        穿过内院的时候,发现门头上原来“招财进宝”的牌匾,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名剑山庄”,我也懒得问了。

        等我进房的时候,师姐和姐姐还在,母老虎还盖着个头巾坐在床上。

        师姐告诉我说:“今天没有给我们准备‘合卺酒’,要等到小帅长大以后,可以圆房的时候再喝,现在还是各睡各的。”师姐的话我也没听得十分明白,看床上确实铺了两床大红被褥,心说:我才不和她睡一个被窝呢。

        师姐摸着我的头感慨地说,“小帅,你长大了,娶媳妇了。”临走的时候对母老虎讲,“你不要再欺负我们小帅了。”

        姐姐走的时候也说“小帅,盈盈是你的媳妇了,以后可不要欺负她哦。”真是的,谁欺负谁啊?

        亏你还是我姐姐。

        姐姐她们走后,我马上找了张最远的凳子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听着母老虎在那儿抽抽嗒嗒,看着红烛的烛泪一颗颗地滚落下来。

        足足有一个时辰,我们谁也没说话。

        “哎。”

        “啊?”

        “你,是不是打算让我在这儿坐一辈子啊?”她终于忍不住了。

        “什么?”

        “头盖只有你可以挑开的。”

        “哦。”

        我磨磨蹭蹭走过去,抖抖活活地挑开了红头盖,再一次见到了我的新娘。

        新娘子红肿着双眼,新娘妆已经被泪水冲的七零八落,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由怜。

        要不是母老虎的往日余威仍在,真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母老虎睁开红肿的双眼,呆呆地看了我半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难道往后你就是我的丈夫了?”

        现在这儿就只有我们两个,我给她看得有点害怕,缩了缩肩膀,试探地叫了一声:“盈盈姐。”

        母老虎身子抖了一抖,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就无语地帮我宽衣解带,伺候我上了床。

        然后转过身去,自顾自地卸装更衣,也没有在搭理我,就钻进了一个被窝。

        我坐在床头,把脚试探着伸进被窝探了探,里面冰凉的,没有热汤壶,今天庄上客人太多了,香香可能忙忘了。

        在华山的时候,天冷了,每天师娘都会给我给我灌上一个热乎乎汤壶,从不间断。

        她躺在床上沉默了一会儿,见我半天还坐在床头不啃气,就转过头来疑惑地望着我:“你为啥还坐在那儿不睡觉?”

        “被子里太凉,没有热汤壶。”

        “没有热汤壶就不睡觉了?”

        “有时姐姐会帮我暖被窝。”

        “你姐姐在华山的时候呢?”她为之气结。

        “香香会来的。”有时候香香忘了灌汤壶,就会主动跑来帮我暖被窝。

        “你?!”她一阵气苦,忍不住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见我还是呆坐在那儿,她只好无奈地掀开被子,向我招招手,“来吧,到我的被子里来。”

        我将信将疑地爬过去,最终,寒冷还是战胜了胆怯,我钻进了她热乎乎的被窝,不敢看她,低头睡在她的身旁,只听见她喃喃说道:“咳,我到底是嫁了个丈夫还是领了个弟弟啊?”

        被窝里有一种熟悉的味道,我迷迷糊糊间,搂着她的身子,头扎进了她的怀里使劲拱着,寻找着似曾相识的触觉和嗅觉,嘴里不由自主地嘟囔着:“师娘,师娘”

        “什么?”她好像吃了一惊。

        “你身上的味道和师娘的一样,很好闻。”我迷迷糊糊地答道。

        于是,在新婚之夜,我第一次被我媳妇母老虎一脚踹到了地上。

        我哭也不敢哭,骂也不敢骂,又冷又累,瑟瑟地缩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我发现我又躺在了母老虎的被窝里,头埋在她的柔软的胸口,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腰。

        我贪婪地在她的怀里拱了拱,使劲地嗅了嗅这熟悉的气味,发现单薄的亵衣渐渐地出现了两个小小的凸起,觉得十分有趣,就用嘴巴悄悄地噙住了一颗。

        “唔~”她娇哼一声,手臂一紧,把我的鼻子狠狠地压在了她的丰满里,又迅速地把我给推开,“醒了就起床,不要闹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们睡在了一个被窝里,是不是忘了喝什么酒了?”

        她一下子羞红了脸,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母老虎比我所有见过的女孩都要漂亮。

        我壮起鼠胆,在她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就算把我昨天丢掉的脸面都赢回来了。

        香香和杏儿进来帮我们起床更衣,这两个昨天还是敌人的小丫头,在厢房里睡了一夜就变成了好朋友。

        她们俩对着那个昨晚没有人动过的被窝指指戳戳,惹得母老虎羞红着脸,又不知道怎么辩解,恨不得找个地道钻进去。

        姐姐和师姐来的时候,被两个小丫头拉到一旁咬了半天耳朵。

        于是姐姐把母老虎拉到一旁,师姐则来到我的身边,左手使劲地拍着我的肩膀,右手竖起大拇指,“行啊!小帅。看来师姐昨天白担心了。”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莫名其妙的,我根本就没明白师姐说的话。

        就听见母老虎也在那边着急辩解:“没有,不是,没有”看她头上的汗都急出来了。

        师娘临走的那天,一手拉着母老虎一手拉着我的手,笑眯眯地看着我俩,不知道是在对谁说:“很快的,小帅很快就会长大的。”

        真的吗?长大了以后会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等着我吗?